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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是为了承受

【海鸟】雨里雾里

  今年的第一场雨似乎象征了某位神祇的使者,早春刚至,阴云随之席卷而来,与之为伴的则是园田海未那份仿佛被置身台风眼中无处可安的心情——海阔天蓝,风平浪静,却迟早被裹挟着卷入风暴。

  她怀疑自己正被欺骗着——是否一切都是幻觉?

  ...

  ......

  “今天会晚些时候回来,晚饭的话,就自己先吃了吧,不用管我。”

  海未不紧不慢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鞋边积水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一如它染上了夜色的瞳孔——琥珀的美就藏在她的双眸中,与恋人相似的天生的瞳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意味着她们的爱是造物者的选择,那是天命做媒导出的必然结果。

  挂掉电话,习惯性地将手机放入大衣口袋中,海未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望向身后——总觉得会有谁出现,可事实却狠狠地嘲弄了她一把,这儿谁也没有,空无一人。乌鸦早就归了巢,墙边扎耳的嘶鸣却仍盘旋着迟迟不愿散去。

  海未?

  耳边似乎传来了谁的喊声,十分熟悉,又有九分陌生,她今天忘了带伞,把恋人的关怀与天气预报当一不小心当作了耳旁风,而现在就是自食苦果的时候了——除了连帽衫的罩帽,她在这雨中毫无防备,而外层的大衣也仅仅只能起到勉强的御寒作用而已。

  “早知道就该听她的,出门带上伞了。”

  海未苦笑一阵,摇摇头,继续向着家迈开脚步,连雨水也嘲笑着她的大意,她的被众人遗弃,孤独一人。

  停一下,停一下,海未可从不是什么独身一人,否则同居的恋人,小鸟又是什么呢,嗯?

  推开家门的一瞬,她茫然了——为眼前所见的陌生,你是谁?

  水蓝色围裙,白色高领毛衣,千篇一律的模样,同烙在脑海中的刻板完全吻合的恋人的形象,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小鸟依人,可总觉得有某些地方出了差错。

  海未不太明白,也尝试着去明白发生着的现实——灶台的青色火苗顶着炊壶呜呜作响,水汽扑打厨房的昏光,融入雨中,汇入风中,她就这么远远望着恋人摆弄厨具的背影,越发感到这奶酪就如众神的食粮般使她敬而远之。

  清醒一点,海未。

  “不,没什么,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在这儿,她也在这儿,一切都很好。”

  循环往复的日常依旧自然地发生着,云驮着风,海怀着浪,路旁灯光昏黄,擦肩而过的行人来来往往——都长着相似的一张脸,蜜色眸子,亚麻长发,海蓝马甲,高领毛衣,与海未熟悉的她并无异样。

  这世界秩序井然。雨势不停,密布的积水阻碍着海未难以继续前进,她撑在伞下,而小鸟就在身后不远处——她,她,和它,视野的每一寸都挤满了恋人的影子。

  海未?这儿安静得可怕,她的世界被拖入了沉默的深渊,而无处不在的只有枕边人朦胧的轮廓——谁又知道这是否是下一场骗局呢,嗯?

  海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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