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文书柜

活着是为了承受

【绘希】早安!

  “呐,希,是下雨了是吧”

  “啊啊,大概是吧,咱好像听见了雨打窗户的声音”

  静悄悄的房间,现在时间是凌晨五点五十一分,所谓黎明前的黑暗也就是指的这时候,挺遗憾,今天难得地下起了雨,所以也没什么“黎明”可言了。

  希扯了扯只剩一半的被子,把另一半从沙发底下拉了上去,然后像卷蛋卷一样把自己做成夹心,裹进厚实的布料里,还因为睡着时候蹬被子而裸露在外的双脚重新得到了温暖而开心不已,脑袋趴在猫形抱枕上傻笑着重新睡了过去。

  离闹钟响还有一个把钟头,虽然闹钟已经纯粹成了一个摆设以及供希捶打发泄的沙包,但人家好歹还知道准时准点吱两声,比起那位像史莱姆一样瘫在沙发上的小姐好得多。

  “绘里一定是在想些很失礼的事对吧”

  希打了个哈欠,甩着朦胧的视线望向不远处正躺在地毯上的另一人,她的室友,至少对外是如此宣称的“亲密友人”,绚濑绘里。

  “睡觉,晚安,不,早安”

  努力地抬起手来对希了挥手,随即又马上倒了下去,一头原本漂亮的金色长发如今却蓬乱得跟鸟窝似的,还混有昨晚上喝剩下不小心洒倒了的啤酒。可怜,被同居的室友活生生地给逼着陪酒还得陪着一起睡客厅,最后居然因为“沙发躺不下两个人啦所以绘里里你就睡地板好了”这样的无理要求给害得被迫在酒精味 和零食碎屑中过夜。

  时值冬末初春,雨季还远远未来到,别说下个雨什么的,就连点水沫子都难得看到从天上掉下来的季节,居然下起了彻夜的雨,虽说不上大,但深夜里听到窗外的雨声还颇有些韵味。

  两人相继重新沉入了梦乡,细细听的话,其实在房间里能感觉到希的呼吸声,匀称又平静,是否在做着什么美梦?除了本人,不得而知。

  “别闹,绘里亲,听话嘛,嗯,嗯,对,就是那样”

  奇怪的梦话从沙发那端传出,双手环抱着膝盖像小动物一样睡觉的希,此时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然,也没人知道她那被昨晚的啤酒搅得七上八下的脑袋里现在到底在放映些什么东西。

  “呼....呼..呼...”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慢节奏的呼吸,丰满的胸部随着小小的呼声起起伏伏,又因为顶撞到膝盖处而感到压抑,很遗憾,这样的感觉恐怕妮可是永远也无法明白的,不,该说是奢侈的烦恼才对。

  微微张合的粉嫩嘴唇轻轻地呼出香甜的气息,带着少女特有的蜜味,融入周围干燥寒冷的空气,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懒以至于连空调坏了都没人愿意去招呼修理工来处理,所以相比去年是好受了些苦头。 

 反观睡在地上的那位,安安稳稳地躲在被子里,除了那窝不忍直视的头发外,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睡觉的姿势都比沙发上的希小姐要好太多。原本怕黑的绘里因为有希陪着,所以就算到了深夜且熄灭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光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恐惧,只要抱住希宽实的后背的话。

  昨晚上......果然是喝多了吧。

  翻了下身子,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睡着,突然被一股翻上喉咙的恶心感刺激到的绘里,瞬间醒了过来。

  “想吐啊糟糕......好难受,这种感觉”

  皱紧了眉头,晕乎乎地从地上起来,一边倚着墙壁一边靠着印象在漆黑中摸索着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左手不断地揉着小腹希望能稍稍缓和下痛苦,从客厅到厕所的短短几米路程,绘里走得十分要命。

  一打开浴室门,还没来得及开灯,那股感觉又强烈地翻涌上来,马上如山洪爆发似地从她嘴里倾泻而出,好在昨晚上还忘了关上马桶盖,不然打扫起来又是一番地狱。

  混着酸臭味与酒味的秽物一阵一阵地从她嘴里吐出,绘里现在被搅得全身乏力,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不是因为难过什么的,纯粹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原本精致的面容扭曲地令人心疼,连继续保持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像具空壳般瘫坐在浴室的一隅。

  “呼...总算好些了”

  松了一口气,因为确实走不动路,绘里打算干脆就这么在浴室睡一觉算了,时间还早,太阳都还没从厚厚的积雨云中蹦出来,不不不或许这一整天都没办法出太阳。

  在浴室里刚刚吐完并就地睡着的绘里和裹在沙发上傻笑着睡着的希,两位三年级的学姐现在过的生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人们印象中优等生应该有的样子。

  散落一地的啤酒罐子、薯片袋还有没啃干净的鸡翅膀和骨头,乱透了乱透了,不过正是因为有这种情况的出现,希作为家务小能手的属性才能充分地发挥 作用,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残局收拾地干干净净,对于自己的亲友有这样的才能,绘里总是感到十分地庆幸,当然还有那么点点羡慕。

  随着几声鸡鸣,拂晓的天空还一片黑暗,但再过不了多久,清晨的曙光大概就会从云层的那岸射出,开启新的一天,不过对绘里和希二人来说这都无所谓了,反正无论白天或是黑夜都一样。

  时针很快指到了早晨七点三十分的位置,大概就在一个钟头前那场夜雨已经停了下来,阳台上还湿哒哒地滴着水。那座悬在客厅墙上的复古风挂钟是当初希要死要活地又是撒娇又是连哄带骗才说服绘里买下的,这类东西不怎么合绘里的口味,但希却是喜欢的不得了。

   说起来这倒是另一回事了。

  “咱!想!要!嘛!绘里亲~”

  “不行啦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那种东西买来一点也不实用。”

  希死死地扯住绘里的袖口说什么也不要她走开,目光却锁在眼前这座挂钟上。精致的手工雕花纹路,一看这光泽便知是上等的红木制品,散发出古典气质的同时那三根简洁精细的指针又不失几分现代感,从旁人看来希的眼光的确挺不错。

  但绘里却不怎么感冒。

  “希...至少先放了我啊,这还这么多人看着的”

  的确,虽然自己不觉得,但希扯住绘里的动作的确夸张了点,原本刚好合适还有点贴身的衬衣整个地往左倾斜,已经到了能清楚看见绘里漂亮锁骨的位置,再扯下去的话露出的可就不只只是锁骨了。

  “嘁...咱就暂且放了一马吧,怎么样,回心转意了么?”

  满怀期待地望着绘里,希那双大眼睛水灵水灵地闪着光,兴奋地等待着即将从绘里嘴里说出的应允的话语,当然,现在这还只是她单方面的想象。

  “就算你这么说了,可预算也没什么剩余,要置办的东西还很多啊希”

  叹了口气,绘里开始尝试用这类“现实”的理由来说服希放弃,不得不说这招还是相当管用的,希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动摇,右手托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唔......”

  “唔......让咱想想”

  出乎绘里的意料,希没打算就简简单单地放弃,而是正儿八经地在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解决眼下这个矛盾。

  “有啦!”

  “嘿嘿,咱记得啊,绘里亲还欠着咱一份生日礼物哦”

  “你要这样说的话,家里那烤肉架可是会哭的”

  “那是今年的礼物嘛!咱说的是以前的!以前的!还差有好十几份没给。”

  哭笑不得。

  绘里忍不住笑了,这简直是撒娇一样的胡闹,明明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

  “可没有下次了哦”

  虽然不情愿吧,但还没到不可妥协的地步,绘里最终还是让步了,大不了砍砍伙食费,其实只要她开心也没什么不好的,看着希高高兴兴地跑去前台结账,绘里叹了口气,接着脸上又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容。

  

  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浴室里,这两人倒是闲得不行,工作日里还睡着懒觉。已经过了日出,街道上赶着工作的上班族为了不错过一班电车而一路小跑,嘴里衔着吃了一半的面包片,还得空出一只手来夹稳文件包的匆匆忙忙的样子在这城市里随处可见。

  旷课第三天。

  只要待在一起,再配上这懒惰的环境,在同居的第二天两人就很开失去了干劲,任由闹钟喳喳叫个不停也不愿从被窝里出来,再之后就由两个迟到嫌疑演变成了两位无故旷课缺席,真要是追究起来可不是什么小事。

  起初绘里心头还对这事惴惴不安,慢慢地看到希一副无所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也就跟着一起无视掉了还在逃课的这个事实,享受起了两人独处的时间来。

  陪着她一起做饭,相互吐槽对方的手艺如何如何,在吃饭的时候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碗里的培根会不会突然跑到另一人的嘴里,时不时地还得玩用嘴给对方喂食这种羞耻的游戏,即使每次唇瓣相触时两人都会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但却是相当地乐在其中。

  首先醒来的人是安安稳稳在沙发上过了一夜的希。揉了揉朦朦胧胧半睁开的睡眼,接着申了个痛快的懒腰,看来是清醒的差不多了,当然,最晚发生了些什么她也是一点也没忘。

  

  “干杯!”

  “真是的,明明还没到20岁啦希,不能喝酒的”

  脸颊染着一抹红晕的绘里趴在希的肩上,还不忘举起手中的酒杯和希碰杯,明明自己就是个小酒鬼还数落希不能喝酒,绘里喝得有点醉醺醺地,连说话都神志不清。

  “绘里亲,唔...咱当然是知道的啦,嗝...但是啊,嗝...不是えりち从家里带过来的酒吗,还说是什么家乡的名产叫咱一定要试试的”

  希搂着绘里腰间,拿着手中的玻璃杯和绘里碰了个杯,但无心再喝下去,虽然身为神社的巫女喝酒是必不可少的修行,但对绘里带来的东西希的确没办法像平时一样一饮而尽。

  “这个入口之后嘴里很辣的呀绘里亲,哇啊啊啊你看你看洒出来了啊”

  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绘里处在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中,手里的杯子一下子没能拿稳,顺势就斜了下去,里面的透明液体直直地倒在了希的睡裙上,还把地毯弄得湿了一片。

  被酒精消磨了大半理智的希也没去想太多,任由素白的群上被染上酒色,白皙丰满的胸部透过浸湿了的布料若隐若现,因为喝了酒而神经亢奋,红润的肤色让她看起来更加诱人。

  绘里就像个孩子般温顺地趴在希身上,酒杯被扔掉后双手搂住了希的脖颈,濡湿的鼻息和希淡淡的香水味综合在一起,两人周围的小空间里充满了诱人犯罪的糟糕气氛,当然,这俩现在都喝得意识模糊了哪还有心思去做那门子事。

  最后还是绘里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挺了过来,打算回房间去睡觉,却被希用不可思议的力气拽住手臂不让走,又只得迷迷糊糊地敲醒几乎完全睡过去了的希,半拉半扯地把希弄到沙发上,再给她盖好毯子,绘里也打算在沙发上和希挤挤睡一起。

  “唔啊啊啊沙发躺不下两个人啦!”

  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像是梦话一样,希吓了绘里一跳,像是回光返照的重症病人突然来了精神一样,希抱怨道沙发上太挤了,然后一屁股把绘里顶了下 去,好在沙发不怎么高,绘里只是滚倒在了相对柔软的地板上,心理却有些憋屈,明明是自己女朋友,却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撵走,有些不是滋味。

  被酒精浸麻痹的大脑也没工夫去想那么多,只是痛得厉害,困意一波接一波袭来,想再站起身来已经明显不可能了,绘里像小时候那样侧身滚到了之前铺好的地铺上,麻利地蜷进被子里,也在希之后睡去。

  "咦?绘里亲不见了?"

  注意到了被掀开的地铺的被子,但本该睡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希歪着脑袋努力地调动还未清醒过来的脑细胞想试着解释亲友的神秘“失踪”事件,但不过几秒钟就有了答案,啊啊,其实绘里亲只是去浴室了而已嘛。

  “呼啊——”

  深呼吸。痛快地伸了个懒腰,这时候才算是跨入了新的一天,崭新的自己,不同与昨晚那个“酒鬼”,希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手中抱着的白熊是她送的重要的礼物,作为绘里,希也颇有心意地回赠了一只配对的小黑熊,她的俄罗斯血统让希觉得送熊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有时候笨拙有时候又直率,想表达心情却非得拐弯抹角要么就是来得太直接,一下就咬住自己的嘴唇,明明比自己还要紧张,却偏要表现得主动,其实心 头心虚得不得了吧,每每与绘里接吻时总是绘里突然就闭着眼贴了过来,反倒是看起来被动的希在之后占据了主动,逗得绘里面红心跳不已。

  “今天看来也得逃课了哟,哼哼,不过咱倒是不介意的啦,是吧”

  坐在沙发上,希从窗帘的缝隙中窥见了窗外灿烂的阳光,本该属于夏季的盛大的太阳正高高地悬在初春的天空中,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就连平日里懒懒散散的她也感到一股强烈的能量似乎在胸中澎湃着,邀她和绘里走到室外沐浴春色。

  “和绘里亲一起的话,偶尔也该出去晒晒太阳,要是一直窝在家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长出蘑菇来,对吧?”

  望向浴室的方向,绘里还睡在里面尚未醒来,希带着甜蜜的笑容,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借着这样的好天气把绘里拉出门遛一遛,再待在家里就真的成了废人了。带着如此的想法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然没了昨夜那副模样,希捏着拳头对着窗外大声喊道——

  “早安!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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